第二百四十九章他后悔了

范云想轻轻地放开怀抱中的季郁,季郁仿佛又从颓丧,绝望的情绪之中,重新恢复了活力一般,眼神清澈明亮。她仰起头,安静的看着他。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座神圣的雕塑一般。仿佛他就是她的信仰,他就是她的神邸。

范云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的小郁真是一点也不贪心。不过......我有一点贪心,我觉得一个吻就换我的卧室给你住,这个代价是不是有点高昂呢?“

范云想动作轻柔的捧住季郁的脸,用鼻子磨蹭着她冰冰凉凉的,像是小狗一样,语气黏腻的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要为我生小宝宝的吗?说话要算数哦。这样我才会觉得,哪怕是把我的全部身家财产都典当给你,也是物超所值。”

季郁娇羞的看着他,眼中流露着一种不易察觉,又难以掩饰的,婉约的晴欲。

范云想笑道:“又吓到了吗?看来我要很轻柔的对待你才行。”

季郁眼神笼罩上一层雾色,低下了头,声音温婉,脆弱:“云想哥,可以不以不要对我这么温柔,这样会让我变得很贪心的。还有,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说,会把我的梦想,当作是自己的一样,去争取,去努力,还许诺会给我一个小宝宝?因为......无论你说什么哄我的话,我都是会当真的啊。”

范云想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说道;“我就是想要你当真。就是想要你变得贪心。贪心到,我的一个吻,不能够满足你。贪心到,林幼一要把我从你身边抢走的时候,你会嫉妒,会发疯,而不是默默看着我离开的背影,然后自己落泪。我想要给你一个宝宝,我们的宝宝。有你的善良,又像我这么喜欢音乐,和我一起爱你的宝宝。不过,那是在你身体更好一些,心情也更好一些之后。我现在呀,只想喂饱你。说,想吃什么?”

季郁看着他,良久没有回答。

范云想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蛋,笑道:“你不会是想吃我吧?”

季郁被他的话搅的心乱如麻,如同小蚂蚁在啃噬,又酥又痒。于是,她便从**下地,柔声道:“我去把脏衣服洗了去。”

范云想将她拦腰抱住,又把她带上了床来。

他自然的向后仰,躺在**,将季郁贴近自己的身体,将她柔嫩的身体,像是一床舒适,温馨的被子一样,铺盖在自己的身上。

吴启悠拨通了骆钧仁的手机。

骆钧仁在通话即将被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电话。

吴启悠极不情愿的说道:“我在你荷街老楼那个住宅的楼下。你带着......“

还不等吴启悠说完话,骆钧仁便挂掉了电话。

吴启悠低声骂了句:”shit!“

骆钧仁轻笑了一下,他故意拖了半个小时才下楼。

骆钧仁手插休闲裤的口袋,一边悠闲,徐缓的走下楼,一边说道:”东西呢。“

吴启悠将手中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英国布洛克皮鞋捻灭。他的脚边已经积了一小堆的烟蒂。

吴启悠以同样闲散的语气说道:”我的东西自然是带来了。不过不清楚你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骆钧仁带着一种调笑的口吻,明知故问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什么东西在我这?“

吴启悠知道自己不是这个讽刺大师的对手,便抑制不住恼火,说道:”你的那个小雏儿又算是什么东西?骆钧仁少废话,一手交Benjamin-Millepied的口供资料,一手换我手中的,那个我看来看去观赏了半天,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致的丫头的艳照。“

骆钧仁并不急躁,也不气恼。只是伸手掰过他的脸,眯着眼睛笑道:”你这是被云想那个文弱书生给打的?吴启悠,你还真是和那个臭婊-子一样,不光在**软,在哪都软。“

吴启悠恼怒的打开他的手,怒视着他说道:“大不了玉石俱焚,我陪你玩儿,骆钧仁。就算我的损失再大,也不会比把你拉下马还要感到身心愉悦。”

说完,便向楼栋外走去。

骆钧仁从外套的里怀兜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拍了拍吴启悠的后脑勺。

吴启悠转过身,伸手去抢档案袋。

骆钧仁敏捷的收回手,将档案袋藏在自己的身后,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从容地说道:“先将我要的东西给我。”

吴启悠继续欲强文件夹,说道:“我还没有先验验货,是不是我要的东西。”

骆钧仁一只手抵住他欲上前来的肩膀,说道:“吴启悠,我会有你那么下作?既然是你挑起的战争,你自己做出选择。是像你说的,‘玉石俱焚’,还是你自己引火自焚,随便你。”

说完,转身上楼。

吴启悠拉住他的衣袖,同样是从外套的里怀兜里掏出一个档案袋,递给骆钧仁。

骆钧仁抽出他手中的档案袋。

吴启悠用鼻子吁出一口气,说道:”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了。我要的东西呢?“

骆钧仁笑了笑,说道:”急什么?我还没验货呢。“

吴启悠压抑着心中不断滋长的愤怒,站在原地,又掏出一支烟,点燃。

骆钧仁解开缠绕档案袋的绳线,拿出一沓洗好的黑白相片。相片里,季郁惊惶失措的眼角挂着眼泪,用纤细的手臂试图遮掩着自己瘦弱的让人感到心疼的光洁的躯体。还有一张伤痕累累的背部特写,由于身体颤抖,拍下来的照片是虚晃的。还有一张照片,吴启悠的手强硬的拉扯着季郁凌乱的头发,她紧闭着眼睛,脸上显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她当时的绝望。一张张的黑白照片,犹如利刺一样,一根根的,直击骆钧仁的心脏。

吴启悠将余烬的香烟再次熄灭,开口打破宁静:”我要的东西呢?可以给我了吧?“

骆钧仁挥起拳头,狠狠地朝他的脸上招呼去。

吴启悠被打倒在地。

骆钧仁说道:”我不敢相信你这个人渣会不会有照片的备份。所以你的这份东西,先保管在我这里。现在,你给我滚!你要是敢再缠在她的身边,我让那个老女人给你陪葬!吴启悠,你要是再敢动她,那就不是我打你几顿这么简单了。你知道吗?你算是打错了主意!“

说完,便用力将刚刚站起来的吴启悠,给推在墙上,然后跑出楼栋,去车库提车,想要去接那个,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受到无尽的屈辱和伤害的女人。

他后悔了,他现在是真的后悔,当初执拗的要她去完成那个难为她的任务。

连区区一个吴启悠看着她,他都狂躁的要疯掉了,他又怎么能够做到,让舞台下的那么多双眼睛,去盯着这样一个辛酸,落魄,凄苦的可人儿看呢?他们更本就不懂得她的美,她的贫瘠所能勾勒出来的艺术。在那一张张的黑白照片里面,她是那样的悲惨,也是那样的完美。她就是他所能够塑造出来的最好的艺术品。他差一点就亲手打破了这个无价之宝。

她的心碎在牵引着他,让他想要现在就把她抱在身体了,好好的保护她,好好的安抚她,好好的疼爱她。

骆钧仁将车停在范云想家的门口,伴随着门房里面传出来的清冷的钢琴伴奏,跑上楼梯。他刚想敲响大门的时候,季郁颤抖柔媚的女低音,轻缓的唱着一首凄美绝伦的歌曲:

My-body-is-a-cage

That-keeps-me-from-dancing-with-the-one-I-love

But-my-mind-holds-the-key

Im-standing-on-the-stage

Of-fear-and-self-doubt

Its-a-hollow-play

But-theyll-clap-anyway

......

骆钧仁的手,停在半空中,他背靠着门,缓缓地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一边聆听,一边在心里问道:“原来你的身体,是一个被紧闭的牢笼吗?丫头,你怎么......在我给你Bsame的时候,你不唱这首歌给我听呢?如果你当时对我唱了这首歌,可能这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了。“

我的身体是一个被紧闭的牢笼,它违背我的心意,阻止我和我的爱人翩翩起舞。不过我的理性掌控着开启这扇大门的钥匙。

我站在舞台上,带着恐惧和自我怀疑。我清楚,这不过是一场空洞的演出,人人都在做秀,但是舞台下的人们却还是会匪夷所思的献上掌声,那些空洞的灵魂也会得到令他们感到心满意足的喝彩。

季郁沙哑性感的声线,接着隐约传入耳畔:

My-body-is-a-cage

We-take-what-were-given

Just-because-youve-forgotten

that-don‘t-mean-you’re-forgiven

......

我的身体是一个被禁闭的牢笼,我们拿走上苍赐予我们的恩赐。

所有的爱恨嗔痴,所有的罪恶欲妄,只是因为你被遗弃了,而不代表因为如此,你就会被宽恕......

季郁在结尾的时候反复的吟唱,如同梦游般呓语,同时也如向上帝祷告般虔诚:

Set-my-body-free......Set-my-spirit-free......

让我的身体得到解放,让我的灵魂得到自由。让我的灵与肉都能够随心所欲,尽情享受欢爱。

钢琴声戛然而止。

范云想受到季郁歌曲的感召力,难以在演奏下去。他从钢琴边起身,抱住季郁,将她带到沙发上,欺身在她娇弱的躯体之上。

他轻抚着她颀长的颈部,慢慢向下游移,声音暖暖的,软软的,说道:“我帮你摆脱掉你的痛苦,我带给你一个宝宝,好吗?我让你的灵魂不再踽踽独行,你愿意......让我继续下去吗?“

季郁的手指冰冷颤抖,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这时,骆钧仁站在门外,敲响了房门。

范云想停下手中的动作,拉季郁从沙发上坐起身,季郁柔弱的依附在他的怀中。范云想轻揽着受惊,娇柔的季郁,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嗓音,问道:”哪位?“

骆钧仁站在门口回答道:”云想,给我开门。“

范云想拉了拉季郁的衣领,轻抚了抚她凌乱的头发,然后捧住她的脸颊,轻声说道:“是钧仁,小郁,告诉我,你想要留下来,还是和他走?”

季郁抬起贴在他心脏上的头,坚定的看着他,拉过他的手,紧贴在自己的心口处,用接近于气息的声音回答道:“我想要,留在你的身边。”

范云想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引领她走回卧室,抱她坐回到**,然后轻吻了下她的眼睛,交待道:“在这里等我。”

季郁乖巧的点了点头。

范云想转身走出卧室,将门轻掩上。

然后他来到玄关,把大门打开。

骆钧仁抬起头,轻推开范云想,穿着鞋,走进客厅,围绕着刚刚还传来歌曲的声音的钢琴,左顾右盼的打量起来。转身看向范云想,问道:“季郁呢?”

范云想拿起一双拖鞋,也走进客厅,将拖鞋放在他的脚边,扶住骆钧仁的肩膀,轻声说道:”你不要再吓到她,好吗?钧仁,我和你去书房里面谈谈吧。“

说完,便款款向书房走去,在前面引路。

骆钧仁换了拖鞋,将自己的布洛克皮鞋提到门口玄关处放下。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的房门,想起了她的那句——我的心是一个紧锁禁行的牢笼。

骆钧仁想到:“是我带给你这种压抑,紧迫,沉重的氛围的吗?是我让你感到难过了吗?”

然后他回过神来,收回自己的眼神,跟在范云想身后,走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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