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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 朱小蛮 2 残月轩 网

来的行李,衣柜的衣服两人一直混着放,即使许敬恒已经失忆,温维远还是如此摆放,就好像许敬恒从没离开过。

假装失忆就要彻头彻尾的做足戏,许敬恒现在是不理解同性恋的人,就算知道与温维远是同性恋人,也不承认,更没道理睡在一块儿。

可不知是温维远有意还是无意,许敬恒的那套房子除了卧室,其他都与往常无异。

晚上,许敬恒穿着睡衣,对着面前的床不敢相信的眨眼,自己好好的床,怎么连床板都被掀过去了?

温维远走到他身边,张嘴就是谎话:“都说了,我们睡一张床,这张床早就坏了。”

呸!根本没有的事,自己的床从买来就没用过,怎么可能坏?

许敬恒明知温维远在诓骗自己,却又不能揭穿他,要不装失忆的事情会比这件事更快被揭穿。

正大光明,有理可依的温维远把许敬恒拉回自己卧室。

许敬恒不再推脱,掀开被子躺进去。温维远去浴室洗好澡后回来,看到许敬恒背对着他已经睡觉。他倚在**看了一会儿书,有些乏的时候才关上床头灯,缩进被子里,与此同时那双手在温暖的被子里不老实的攀上许敬恒腰。

许敬恒躲了一下,竟然没有睡着,温维远顺势整个人都贴过去。

许敬恒用劲手肘往后戳了几下温维远:“离我远点儿。”

主动靠过来的事,温维远在许敬恒没“失忆”前经常做,他做起这种事远比主动□勤劳得多。有时候许敬恒时常想,男人是不是把自己当抱枕看得可能性较大。没想到面对“失忆”的许敬恒,温维远还真是死性不改。

要是在表白的问题上,温维远有这么主动该多少。许敬恒微怒,又戳了身后人几下:“你怎么还贴我那么近?我现在可不记得与你交往的事,你是不是暗恋我,故意用这种话来骗我跟你上床?”

“不是。”温维远额头抵在许敬恒脖颈处,“这是我们的家,还有我父母的话,你忘了么?我没有骗你。”

“不行,我心里有障碍,要想这样睡,等我记起你再说。”

许敬恒抬起一只手,背对的姿势很难使劲,他尝试了几次,也无法将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

“这样比较好入睡。”温维远抓住许敬恒乱动的手,安放好后闷闷地说。

这是温维远一直喜欢抱着自己睡觉的原因么?

果真把自己当成抱枕了。

仔细想想,为何谁不抱,偏偏就选中了自己?

难道是因为喜欢么?

许敬恒暂时忘记挣扎,在暗黑中眨巴着眼睛。住院的这段日子,有充足的时间供他思考,他与温维远一直相安无事,男人虽然没有给他安全感,但也没有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任何事。

本来好好的一对人,演变成今天这幅模样,蒋文睿的出现固然起了很大的作用,但从深层次考虑,不能全都怪罪于男人,自己的自卑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蒋文睿好像从宣传结束后就再没出现过,温维远在自己住院后也是整日的陪伴,也许上次看到的主动拥抱目的性很单纯,就像相交甚好朋友也会拥抱。

许敬恒之所以生气,不过是蒋文睿喜欢温维远,而温维远又恰好说在曾经的某个时间段,可能会答应蒋文睿提出的交往事宜。

还记得当时温维远有话要说,却生生被怒火中烧的自己打断。

许敬恒放松身体,很像回头跟男人问清楚,可眼下的情形,实在不适合问“失忆”前发生的事。

许敬恒叹了声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出院已有好几天,对于身边人来说,许敬恒的记忆一直没有恢复,他的脑袋和温维远的手已经拆过线,但两人谁都不想立刻扑到工作上来。

温维远本就打算等许敬恒拍完戏就一起陪着家中老小休假的,现在情况有变,这个打算并未因此而搁浅下来。

许敬恒自私的享受温维远的好,五年在一起的时光里聚少离多,真正能够在一起的日子没有多少天,眼下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他是打死都不会放弃的。加之现在的特殊情况,许敬恒更想要确定温维远的那句“喜欢你的人”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可怜自己。

在一起的五年,他俩头一回像正常情人该有的那样生活,没有分离,没有数不尽的工作,没有恼人的狗仔跟在屁股后面,生活完完全全是正常人的过法。

每天的中饭和晚饭是固定在父母家吃的。

温母在厨房里忙活,温父给他打下手,这是退休后老爷子新发现的乐事,每天乐此不彼地跟在老伴儿身后学做菜。

由于新手上路,手艺一般,温母怕影响温珏的发育,每顿只给老爷子做一道菜,完了还不让小孙子吃,生怕温珏拉肚子。

温父无奈笑着摇头:“总有一天,我的厨艺比你好。”

温母冷哼说:“做梦吧,我在厨房待了快四十年了,你呢?

温维远看着父亲装傻笑似的嘿嘿笑,从厨房走出来。

温珏做完作业,缠着许敬恒玩儿拼图,他走过去,儿子竟然还要撵老爸。

温维远感慨道:“小时候你拽着我衣服,非要我陪你玩。不陪就哭,还总闹人,现在大了,就不要老爸喽。”

温珏在一块块拼图堆里找靠边缘的部分说:“那是我还没遇到叔叔,要不才不要你陪。”说完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爸爸拼到最后总会绷着脸,不像许叔叔一直在笑,还给他说故事。

温维远但笑不语,摸着儿子的头说:“那叫你许叔一直陪你拼图。”

“那是当然。”温珏笑盈盈地说,“老师布置了作文作业,题目是我的爸爸,我想写许叔。”

只听不说的许敬恒,这时候忍不住开口说:“爸爸是爸爸,叔叔是叔叔,不一样的,还是写你爸。”

“怎么不一样?”温维远定定地看着许敬恒,认真的一字一字地说,“你也是他的爸爸。”

老两口从厨房走出来,许敬恒不好意思的站起去帮忙端菜,温维远看到许敬恒走出来,跟着进去盛饭。

温母在桌旁坐下,叹气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失忆了?”

“又不是恢复不了。”温父说了一句,让温母别难受。

温母说:“我是替维远叹气,敬恒啊,你可要早点儿把我们维远想起来。”

许敬恒不解:“嗯?”

“那混小子闷骚得很,上次我跟他说……”

“妈,这碗饭少给你。”温维远从厨房走出来,故意打断母亲的话。

温母对许敬恒眨眨眼,儿子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不过温母想说的话,有谁能阻止的了?

饭后温母一声令下,命令温维远洗碗,拉着许敬恒回屋说悄悄话。

原来温维远第一次带许敬恒去见她和温父之前,就已经告诉他们两人的关系。起初他们不理解同性怎么会相爱,更是不明白儿子之前是喜欢的女人的,怎么又爱上了男人。在温维远的劝说下,第一次见面时,温家二老听从儿子的话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把许敬恒当做儿子的好友看待。后来许敬恒过来的次数多了,他们发现许敬恒为人不错,不论是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对他们和温珏都很好,老两口真心喜欢这个小伙子,才在许敬恒与温维远向他们出柜的时候,主动提出让许敬恒做自己干儿子的事情。

许敬恒还记得自己出柜时的紧张,没想到一切早就被温维远铺垫好了,那个闷骚的男人却从未告诉自己。

这是爱吧,如果没有爱,为什么想要获得父母的肯定呢?

许敬恒迷茫而又自卑的心,开始逐渐明白起来。

温珏的作文,到最后还是写了许敬恒。

许敬恒看着获得高分的成绩,狠狠的表扬温珏一通。在看着字里行间里的情感,抱住温珏,感动的说不出话。

温珏嘿嘿笑,对着许敬恒叫了声“许爸爸”,许敬恒愣了半天。

温维远冲儿子使眼色,温珏立刻说:“你怎么不应我?”

作文里已经写过了,许敬恒也表扬了他,那就是愿意当他的爸爸。小孩子的心思单纯的让大人无法想象。

许敬恒回过神来,眉开眼笑地应和着:“嗯!”

七岁大的孩子哪懂这些,许敬恒看着身边的温维远,还不都是他的主意?

把自己的父母变成自己的父母,把自己的儿子变成自己的儿子。如果可以领结婚证,温维远肯定会带他去领,这个闷骚的男人啊,总是用自己意想不到的方法来表达爱意。

许敬恒对上温维远双眸中温柔,由衷地笑起来。

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生活一天天过去,许敬恒体会着从未有过的舒适,他只觉得过去的十年都是白活了,能够每天做到睁眼看到喜欢的人,闭眼也看到温维远,实在太不容易,也太过幸福。

又是一个晴天,早上许敬恒起来,习惯性地翻开挂历,看到上面的日期后,愣了一下,今天是他的生日。如果不看挂历,他自己都忘记了。

生日这种事有的人看得很重,有的人却看得很轻,但被人记住生日,能够在生日当天送上一句生日快乐是最开心不过的了。

没在意的事情,也因此变得关心起来。

从知道生日的那刻起,许敬恒对上温维远的视线,看男人嘴皮微微一动,心里便热切地希望祝福的话能从那里蹦出来。

一次次的失望,更加刺激着许敬恒不想告诉温维远今天是他生日的事情。像是跟自己卯上了,偏要男人主动想起。

从早上到中午,两人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坐在窗台下看书,偶尔搭上几句话,都是与生日无关的。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崔捷给许敬恒打了一通电话,希望他能到公司去一趟,时间很重要,一定要许敬恒过来才能解决。

“非要今天么?今天我有事情……”

“办完就可以回家了,很快的。”崔捷说。

许敬恒没办法,只好穿上外套出门。

温维远站在门口,面上带笑地说:“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许敬恒盯着他的眼,四目相视了很久,他眼里写满了“快跟我说生日快乐”这几个字。

可惜温维远没看懂,还火上浇油的补上一句:“怎么还不走?”

许敬恒气得不轻,冷哼几声,声音提高几个分贝的说:“我这就消失在你眼皮子底下!”

怄气的成分颇大,温维远摇摇头,憋着快要爆发出来的笑声关上房门。

想起许敬恒有话要说,却又忍住不说的古怪表情,终究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回**在许敬恒许久没有踏入的他那套房子的卧室里,温维远从大衣柜里取出事先买好的菜。

今天是许敬恒的生日,过往的这五年两人不是分隔两地,就是同在外面拍片宣传,能够面对面坐下来,品尝家中小菜,今天是第一回。

温维远就算忘记自己的生日,也不会忘记他的。

以前觉得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能够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过生日时,发得庆祝短信,也只有简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最多在后面加上一个感叹号,还有时只是个句号。

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像是在敷衍。

这次的分手事件跟失忆事件,给了温维远沉重的打击,也让他想明白,表达出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的重要性。

所以早上天刚亮,温维远就悄悄地起床买好菜,再躺回去,故意装作一无所知,只为了等待崔捷把许敬恒骗出去两三个小时后,给他一个超级惊喜。

事实再次证明,即便是迈入三十岁的人,在感情的问题上,也会幼稚的如同一个少年。

许敬恒愤愤地从公司开车回家,崔捷口中的事情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件十分重要的大事,若是放在平时许敬恒无所谓白跑这一遭,崔捷是个急性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可偏偏时机不对,温维远忘记他生日了,因为住在一块儿,男人连短信也省了。加上来回跑了三个多少小时,平白无故的耽误这么多时间,路上又遇上堵车,许敬恒现在气得不轻,一股邪火团在胸口无法发泄,憋得人极其难受。有种想要暴打温维远一顿,才能解气的感觉。

怒气冲冲的回到家,关门的声音都比平时大,许敬恒换上拖鞋,没看到温维远。

他压制着胸口的怒气,叫着温维远的名字,再也憋不下去,想要指着鼻子问那人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回答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许敬恒走过去时,他一边好奇温维远怎么会在厨房,一边被扑鼻的菜香勾得食欲大增。

平时都是他们去温父温母那边吃饭,家里从没开过火,当许敬恒走进厨房发现温维远正在做饭时,怒火被震惊替代,他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反观温维远,一如往常,身上系着崭新的围裙,上面的部分套在脖子上,活像穿了一条连体裤。

“傻站什么呢?”温维远被看他的有些窘迫,把火关小了些。

许敬恒不太确定地说:“你……在做饭?”

“看不出来么?”温维远嘴角挂着笑,“今天是你生日,以前都没好好陪过你。”

男人是记得的,故意要给自己意外的惊喜。

许敬恒绷着的嘴角动了动,憋不住地向上弯起,露出笑容:“早不说。”

温维远笑笑,没说话,扭身炒菜去了。

许敬恒不会做饭,只能站在一边观看,时不时的偷吃两口。

温维远嘴上说着“再偷吃,就饱了。”,却没有行动上的制止他,一副宠溺的模样。

最后一道菜做完,许敬恒摆好碗筷等着。

温维远打开一瓶酒,两人到了满杯,面对面的干杯。

温维远说:“祝你生日快乐!”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悦耳声,许敬恒的声音跟着响起:“祝我生日快乐!”

白酒辣人,一口入肚,从舌尖烧到心窝,两人啧啧嘴吃菜。

温维远身上的围裙还没脱下,许敬恒一边吃,一边对着他乐。

“傻笑什么呢?”

“你穿围裙好看。”

平时根本不穿围裙,大脑里没有做好饭去掉围裙的习惯。许敬恒这么一说,温维远这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儿,站起来脱围裙。

两手背在身后,扯着绳头,由于看不见,好好的活结被扯成了死结。

许敬恒见他半天没好,探头问:“怎么了?”

温维远努力往后看:“解不开了。”

“瞧你笨的,让我来。”许敬恒放下筷子,站在温维远身后,低头忙活,“成死结了,难怪打不开。”

“你解得开么?”

“当然能,你别急啊,实在解不开,就上剪刀。啊……不用了!”许敬恒叫了一声,“解开了。”

温维远一把拉住许敬恒的手腕,不让他走。

许敬恒回头看他:“怎么了?”

“敬恒,有一件事我瞒了你……”

许敬恒心里“咕咚”一沉,这段时间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平静和祥的连许敬恒都不敢相信,温维远乍然蹦出这句话,是暴风雨的前奏么?

“瞒、瞒了什么?”许敬恒的声音在颤抖,身体强壮镇定,直直的挺立着。

“在你失忆前……”

许敬恒的心提到嗓子眼,刻意不去想的那个名叫蒋文睿的人从深处跳出来,他紧张地盯着温维远的唇,接下去又害怕听到死刑一样的宣布,硬生生地逼自己扭头不去看他。

“我们吵架了,你还跟我提出分手……”

“不是你想要分手么!”许敬恒说出去,才惊觉自己说了了不得的话,他慌慌忙忙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已经来不及了。

“你……没失忆?”温维远眨眨眼睛。

“唔……对不起,当时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才会这么说。”

“不全是你的错。”温维远没有生气,反倒松了口气似的放下一直紧绷着的肩膀,“刚才你说是我想要分手?”

温维远平淡的反应让许敬恒心里没有底,他点点头说:“嗯。”

“我们之间好像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你喜欢上蒋文睿了,这是你亲口承认的。”温维远听得莫名其妙,许敬恒又说,“那天吃饭我看到你主动抱他。”

当所有的话都摊开来,温维远恍然大悟:“那天我主动抱他,是因为我拒绝了他的示爱,他说希望我能最后抱一下他,从此断绝一切往来。”

“那条短信又怎么说呢?”

“他怪我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那条短信是告诉我,他将删除我的号码。”

“啊?”事实跟自己想得大相径庭,许敬恒错愕地瞪大眼睛。

温维远看着许敬恒傻傻的模样觉得很可爱,捏了捏他的脖子,一如当年在片场初次合作时那样用胳膊勾住:“我还没问你跟江城呢,我以为你是跟他在一起,才抛弃了我。”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会一起亲密地去逛商场?”

“那天你也看到我了?”

“也?”温维远质问地“嗯?”了一声,“这么说你先看到了我?”

解释误会到后来成了审问大会,两人边吃边说,无话不谈的模样仿佛没有经历过因为蒋文睿的误会而导致差点分手的这件事,在很久之前,他们一直这样,却又不太相同。

曾经的温维远只会与许敬恒聊天、聊地、聊工作、聊亲人,从不会涉及感情上的事,今天两人摊开一切,笑呵呵的说着误会,没有生疏和尴尬。

眼下的情形对许敬恒来说就像做梦,他从没想过温维远会主动与他说这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许敬恒觉得他就是在做梦。

话说到后来,温维远笑着说是许敬恒不信任自己,没有责怪的意思,不过是句到嘴边的玩笑话儿。

许敬恒一个劲儿的摇头:“要不是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当初表白的是我,暗恋人的心里你是不会懂的。”

说这话的时候许敬恒已经不在意某些曾经被看得很重的事件了,他已经能确定温维远的爱,那个不爱表达的男人,总是用闷骚的行为表达出对自己的爱。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被自卑蒙蔽了双眼,才会看不到,非要听到一句俗到不能再俗的“我爱你”才肯善罢甘休。

这样的自己,许敬恒都有些看不起了。

没想到温维远竟然想变魔术一样摊开许敬恒的手掌,另一手握成拳放在许敬恒掌心,等他离开时,一枚银色的戒指躺在那里。

戒指的款式许敬恒太熟悉了,上一次看到这戒指实在两年前,当时温维远代言了这个品牌的戒指,这一款就是拍摄广告时温维远戴在无名指上的那个。

许敬恒喜欢的不得了,以为是温维远准备送给自己的,他们在一起无法获得法律上的认可,但一枚不起眼的戒指却与结婚证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可事实偏偏仅是广告代言而已,许敬恒明示暗示过温维远许多回,想要买下戒指,温维远只说没有必要,最终真的没有买。

许敬恒难受了一段时间,安慰自己的确没必要,感情不是靠戒指来维系的,但心里始终有疙瘩,只因为温维远的那句“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为什么没有必要?

今天温维远亲自为许敬恒戴上这枚戒指。

许敬恒问他:“你不是说过没有必要么?”

“你倒是记得清楚。”温维远无奈摇头,取出一模一样的另一枚戒指让许敬恒为自己戴上,“以前我从不表达自己的心意,也觉得戒指没用。你看,我跟文君也有戒指,不是照样离婚了么?这些都是虚华的东西,不重要。”

“那现在呢?”

“虚华的形式与主动表明自己的爱同样重要,就像是誓言。”温维远抬头望着许敬恒的眼说,“我喜欢你,这句话我欠你了好多年。”之前恶补的表白方式一个都不记得,到最后还是选择这句最朴素、最老土的表白。

许敬恒不觉不妥,说:“在医院的时候你说过了。”

“那时候你‘失忆’,不算。”

“你知道我是装的。”

“那也不算。”

许敬恒笑着笑着,幸福得想哭:“我也是。”

温维远吻住许敬恒,这是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来第二次温维远主动,上一次的记忆太糟糕,这一次甜得许敬恒舌尖上都是蜜糖。

两人紧紧地交缠在一块儿,从客厅到卧室,地上到处是他们的衣服,黑暗的夜空中,点点繁星,淡黄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平铺在两人身上。

许敬恒坐在温维远身上,仰头承受着他猛烈的撞击。

温维远握住许敬恒的手,亲吻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爱,在这一刻格外浓烈。

许敬恒的脸皮实在没厚道能告诉所有人他是假装失忆的,于是对外统一声称是记忆恢复。

温家老小知道后,十分高兴,一家五口人为了庆祝,在外面大吃一顿,谁知晚上回到家后,温父腹泻呕吐不止,甚至胃部开始剧烈的疼痛,疼得老人家连腰都直不起来,脸上冷汗噌噌往外冒。

大伙儿慌忙把他送去医院,得到的结果却是胃癌晚期。

胃癌……晚期……

温维远猛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许敬恒跟自己说过父亲呕吐的事情,也让自己带父母去医院检查,可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忽视了这件事,没想到竟然就成了胃癌晚期。

温母听到这个噩耗,瞬间苍老了许多,她扶着墙壁,呆若木鸡。

温维远在医生的带领下,去办理入院手续,许敬恒回家取换洗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回来的时候看到温维远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懊恼地敲打自己的脑袋,许敬恒心疼的抱住他,阻止这自残的行为。

“敬恒,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儿带爸爸来检查,说不定不会成晚期的。”男人活到这个年纪,除了在电视上,这是他第一次作为温维远而哭,哭得是那么的悲伤,而又那么的凄凉。

许敬恒的心被这哭声纠在一起,他抚摸着温维远的脑袋,安慰道:“医生说胃癌每期的变化需要时间,说不定……”说不定那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可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你也说是说不定!万一那时候还是早期呢?爸得的是胃癌啊,是癌症,早发现早治疗,治愈的可能性会提高很多倍,但现在是晚期啊……”说到最后,温维远不忍再说下去,许敬恒同样找不到安慰的话,两人就这么靠在医院的长廊上,很久很久。

温父自从住院起,精神就大不如前,因为是胃癌,没什么胃口,人也逐渐消瘦起来。

温珏还小,要上学,温母每天送些清淡的食物来给老伴吃,许敬恒跟温维远寸步不离的陪在医院里,换衣擦身,全部亲力亲为。

他们包下一间病房,两人轮换着守夜,谁困了便去另一张**休息片刻。

刚入院的头两个月,老爷子还能与他们说话聊天,吃些清淡的流食,到了后期不论吃什么,大多都会吐出来,只能插营养管。

病危通知书一张张的下下来,温维远扛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强迫自己有说有笑的陪伴在老父亲身边。

有好几次许敬恒都看到他偷偷回头抹眼角,那个钢铁一般的男人,生生被父亲的疾病击垮。

温维远整日陪着父亲,睡眠时间越来越少,胃口大不如前,原本有肉的脸,如今也瘦得颧骨凸起。

许敬恒劝他去休息,温维远摇头不愿意,只有当温父费力地说出让儿子睡一会儿的话,温维远才吸了吸鼻子,和衣躺在**。

明明好几天没有合眼了,躺在**一点都不困,想到父亲的胃癌晚期大多是自己造成的,温维远始终无法入眠。

许敬恒劝了他很多次,不要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甚至温父都说与他无关。温维远表面上点头说不会乱想,可内心的负罪感并没有减少分毫。

温父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醒来,看着陪伴在床头的两张脸,笑着拉住他们的手说:“他们要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我没法看到了,但是希望你们能走完一生。”

许温二人点头说:“会的,我们会的,您也能看到。”

谁都知道这话是骗人的,却没有揭穿。

老爷子在医院里熬了四个月,终于与世长辞。

葬礼的那天来了很多人,温父当了一辈子的教师,教过无数学生,谁到没有想到昔日风华正茂的老师,会这样就没了。

温维远自葬礼结束后,生了一生大病,高烧连续烧了三天才消下去。

本就没剩多少肉的人,因为这场病又瘦了不少。工作上,彭东来没有为他接戏,他知道温维远还没有自丧父之痛中缓过来。

许敬恒也让崔捷和江城帮自己推掉所有工作,他不仅是温父的儿子,更是温维远的爱人,在爱人一阕不振的时候,他有责任和义务拉他一把,让他走出阴霾。

在家里,许敬恒整日伴他左右,得了空,便时常拉温维远出去散步散心。

可温维远油盐不进,不论许敬恒说什么,他始终把父亲的死怪罪于自己身上,在他看来父亲曾经是有生还的可能的,就是因为他没有在意家人,才会导致父亲的去世。

谁都知道胃癌的症状包括心悸、恶心、呕吐、腹泻和胀痛,温父发现时已经是晚期,这些症状不止一次发生,但却没有被老人家注意,他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痛,如果不是那一次疼到冒汗虚脱,也许到温父某天意外死去,他都不会说。

告诉温维远这些,并不是推脱责任,许敬恒只是希望温维远能放下心中过重的罪恶感,父亲的死不全是他的责任,父亲也是不想给儿子增加负担,不想让儿子在工作时分心,才隐瞒下来的。

温维远偏偏钻了牛角尖,温母跟温父住在一起都没有发现这些,当母亲告诉儿子,自己的过错更大时,温维远摇头说:“不,与您无关,都是我的错。”

全家人看着温维远这幅模样,没一个好受。

刚硬坚强的男人被父亲的死打倒,短短几个月瘦了二十斤,下巴上的胡茬冒出来,他也不记得剃,日以继夜地坐在书房里,翻看父亲生前做导师时留下的各种手稿笔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敬恒不知道他何时能听进去自己的话,他不厌其烦的劝说、陪伴,希望温维远能够从痛苦中渡过来。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经历无数到坎,温父的死对于温维远来说,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坎,许敬恒坚信,只要温维远能够迈过这道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倒他的了。

可是温维远还没迈过这道坎,一道新的坎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温维远一如往常的起床后看书,彭东来突然带着一本杂志来访。

杂志的封面是温维远与许敬恒做`爱的照片,温维远的面孔很清晰,可许敬恒的面部却被马赛克掉了。翻开里面的内容,除了做`爱的偷拍,还有并肩走在一起的,拉着手站在家门口的照片。

这些照片的共同点是只能看到温维远的脸,却认不出许敬恒。

杂志标题是——温维远同性激爱,震撼欲照火爆绝SEX。

温维远翻开杂志,眉头高高蹙起,发现没有暴露出许敬恒后,面色稍有缓和,而后一字不说的把杂志放回茶几上。

许敬恒问彭东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彭东来说:“被偷拍了,很明显,我已经调查过,之所有没有放出你的脸,不是杂志刻意为之。这些照片压根不是他们拍的,而是匿名人寄给他们时,照片上你的脸的部分就被挖去,是他们用电脑修改后,使那块空缺的地方变成马赛克。”

许敬恒猜测说:“这人跟温维远有仇?”

彭东来点点头,说:“不止如此,偷拍的人很有可能是你的影迷。”

没有露出许敬恒的脸,的确有这个可能,还有可能是恨温维远的那个人,不想因此让许敬恒跟着身败名裂。

事实究竟是什么样,等水落石出后才可知晓,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件事。

许敬恒皱着眉问:“现在怎么办?”

彭东来说:“回去跟公司上层讨论过后才知道。”

“不用了。”温维远淡淡地看着他们,“跟公司的合同快到期了,我不想续约,这件事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许敬恒和彭东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温维远的意思是准备退出娱乐圈了么?

温维远丢下这句话,不再多说一句,起身往书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的狗血送上=。=

求回复ω

许敬恒送走彭东来,让他不要把温维远说得话告诉别人,他会想办法劝服温维远的。

彭东来也不希望温维远就此离开,毕竟十多年的演艺事业,能够成为一线明星实属不易。

温维远坐在书桌前,听到许敬恒推门进来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说:“你不用劝我了,我主意已定。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作为一个演员,我能够为家庭付出的太少。现在父亲去世,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再让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离开,所以等合约解散,我会到大学任教,过正常的朝九晚五生活。”

“不,你是演员,教师不适合你。”

“没试过怎么知道?”温维远笑着问,曾经有大学找过他,希望他能去任教,当时温维远拒绝了,父亲的死让他想清楚很多事,如果那年答应他们,能够陪伴父亲的时间多了,说不定父亲也不会死。

许敬恒看着温维远露出久违的笑容,没有分毫的宽心,反而更加担心。

公司最终的决定是开一场记者招待会,让温维远出面解释,到时候该说的话将会有专门人员拟定一份草稿给温维远,只要温维远记住了回答就可以。

温维远答应下来,那份草稿他一眼没看,被丢在角落里。

许敬恒知道,记者会那天温维远会说的,只有他将会去大学任教的事情。

捡起角落里的纸,许敬恒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记者会那天,许敬恒跟着温维远一同去公司。

温维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声音柔和地对许敬恒说:“我的记者招待会,你来干嘛?小心被人认出来你是照片上的另一主角。”

“我又不怕。”

“我怕。”温维远在休息室里捏着许敬恒的脖子说,“舆论压力我一个人受着就够了,你别让我担心。”

许敬恒乖顺地侧身,靠在温维远身上:“好。”

敲门声响起,彭东来通知温维远准备完毕,是时候上场了。

温维远揉了揉许敬恒的头发说:“等我回来。”

许敬恒笑着看他,没有答应他这句话,而温维远也没有看出许敬恒的反常。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温维远大步走上发言台,从他的出现到坐下,闪光灯一直没有停止。

维持秩序的人挥挥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麻烦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空莅临现场。”温维远对着话筒说,“关于……”

“关于杂志上的照片。”另一道声音响起,本应该在休息室等待的许敬恒,意外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走上发言台,站在温维远身边,没有退缩,没有惧怕,脸上的笑容格外轻松,说出的去得话,却是一道雷,“我是照片上另外的主角。”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哗然,这可是大新闻啊!

记者来前是被打过招呼的,聚星娱乐打算压下这道新闻,不准任何记者问关于照片上另一主角的问题,没想到许敬恒突然出现,并且自爆。

温维远大吃一惊,没料到许敬恒会跑上来说这些,他抓住许敬恒的手,想让他快闭嘴。

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

许敬恒反手握住温维远的手,一点点握紧。

“如照片所示,我们是一对同情恋人,在一起五年了,隐瞒大家这么久,对不起。”许敬恒抬起与温维远握在一起的手,十指交错,两枚银光闪闪的戒指出现在众人眼前,“在一起的这五年,跟所有异性恋者一样,我们有争吵,也曾分手过,但是相互扶持到现在。我不觉得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就连父母都同意我们在一起,外界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指点点。”

许敬恒言辞犀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自从父亲死后,温维远的世界一直被末日的黑暗笼罩,黑色的雾气把他团团围起来,不放入一丝光线。许敬恒是一缕耀眼的光芒,他冲破重重阻碍,闯入黑暗已久的世界,一时间阳光普照大地,混沌多日的温维远迎面感受着暖光,从阴霾中走出来,他紧紧地抓紧许敬恒的手,将消极的想法一扫而空,他说:“对不起,敬恒的话太过激了,但是我们恳请大家谅解,爱一个人是无罪的,在没有遇上真正喜欢的人之前,没有人知道他喜欢的人是男还是女。”

记者会后的结果无人知晓,也许他们的生活会与过去相同,也许他们会被封杀,也许他们会被他人唾骂和不解,但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他们要用他们的人生去赌这一生一次的爱恋!

许敬恒和温维远在众人的护送下离开现场送回家,次日的报纸上很快出现两人出柜的新闻,以及那张十指交握的照片,网络上骂声一片,也有不少被他们感动网友的回帖发言。

许敬恒站在窗外,看着楼下挤满的人群说:“看样子最近都别想出门了。”

温维远走过去说:“谁叫你这么冲动?”

“我不冲动你就要冲动了。”

温维远静静地站立很久,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懂自己:“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不会放弃演艺事业的。”

“一定会有。”

前段时间因为家中有事,他们推掉了不少影片,现在空闲下来,却因同性风波而备受争议,负面新闻一度持续很久,在这样的情况下,怕是无人敢找他们俩拍戏了吧。

温维远不知道许敬恒哪里来的信心,可即使这样,自己也被他感染,仿佛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们。

记者招待会召开后的一个星期里,各色各样的报道争相出现,对于温维远和许敬恒的爱情有赞同也有唾骂的,赞同的举出曾经有过的少数出柜同情恋人的例子,还有影迷放上温维远与许敬恒在一起时的照片,那时候他们以为是兄弟间的情谊,没想到却是爱人间的感情,虽然瞒了大家这么久,但也是有苦衷的,可以原谅。更有人放出温父住院期间,温维远和许敬恒一起守在病房里的照片,他们的相爱相守是得到家人的许可,正如许敬恒说的那样,外人没有资格批评他们。相比唾骂方来说,他们始终围绕着有违天理纲常,理由脆弱的一击可破。

这件事沸沸扬扬闹了一个多月,赞同温维远和许敬恒在一起的人渐渐变多,不了解的人也开始了解他们,虽然反对的人永远不能杜绝,能够获得一个人的赞同,他们都感到欣慰。

许敬恒和温维远相视一笑,原来出柜,也没那么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二更!

虽说同性风波渐渐变淡,但自从这事儿爆出来后,便没人找许敬恒和温维远拍戏,同性相爱的事想被大多人接受和认可是需要时间的,他们并不太在意,反倒多出大把的时间陪着温珏和温母。

因为出门不便,最后索性搬回去跟温母他们住了一段时间。

直到聚集在家门口的记者全部散开,温维远和许敬恒才回家。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两人全然不担心的手牵手的走到电梯前等待。

以往出门因为害怕被认出,亲密的动作一点儿不敢做,在公开场合中,哪怕是稍微靠近些,也怕别人看出端倪。

出柜之后,反而一身轻松,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亲密黏在一块儿,也不再怕狗仔的偷拍。

屏幕上的数字一个个变小,电梯缓缓下降,温维远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跟着许敬恒的也响了。

两人掏出来一开,一个是彭东来打来的,另一个是崔捷。

这两人还真是默契。

一起接通电话,彭东来和崔捷巴拉巴拉在电话里说了一通,温维远和许敬恒听着电话里的消息,惊讶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一起挂断电话,许敬恒张口就叫“哥!”。

温维远揽住许敬恒的肩膀,许敬恒就势靠了过去,这个动作他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温维远激动的说不出话,电梯抵到地下停车场,他们却没有走进去。

直到电梯门缓缓的阖上,温维远才说:“没想到还能演戏。”

许敬恒仰起头:“没想到,还能演你弟弟。”

两人相视而笑,转身开车驶往经纪人口中的地方。

闻肖诚、宗康、崔捷和彭东来已在宗康的家里等着他们了。

这次的剧本,宗康完结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演,便搁置在一旁,没想到偶然之下看到温维远和许敬恒出柜的那场记者招待会。新剧本里的两位主演,立刻有了着落。

说起来好笑,闻肖诚是有名的大导演,可宗康剧本的选角,一定要编剧大人亲自过目同意才可以。

这里头的缘由在场的各位心知肚明,不过是大导演宠大编剧宠上了天,想要拍出符合宗康真实想法的影片罢了。

新剧本的名字叫做《点亮星星的弟弟》,准备拍摄成电影。温维远饰演哥哥,许敬恒饰演患有孤独症的弟弟。整个故事从父母意外身亡开始,哥哥继承父亲的公司,弟弟不爱说话,只喜欢画画。从小到大因为弟弟患有孤独症,父母的全身心的照顾弟弟,忽视了哥哥,从而使得哥哥虽然独立,却又羡慕能够得到那么多父爱和母爱的弟弟。父母突然离去,哥哥忙于工作,故意冷淡弟弟,故事以哥哥对弟弟的感情变化为主线,从最开始的故意疏远,到渐渐关心,最后相依相伴。

看完剧本,温维远和许敬恒都分不清哥哥对弟弟的哪一种感情。

宗康笑着说:“重要么?爱情、亲情亦或是友情,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么?谁又能彻彻底底的分清?”

这部片子其实有在边缘打擦边球的嫌疑。

宗康看出他们的想法,并不在意:“你们觉得,我选中你们,是因为你们是出柜的同性情侣?”

温维远说:“应该不全如此,我与敬恒曾经合作过两次闻导的片子,都是演兄弟。”

“这是我看中你们的另一方面。”宗康在家穿着随意,□运动裤,上身干净利落的套了一件卫衣,没有因为客人到访而刻意替换服装,就像他的人一样,随遇而安。

好奇心被人勾上来,许敬恒忍不住问:“那主要原因是?”

“看了一眼,直觉告诉我,你们很合适。”

许敬恒不可思议地问:“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许敬恒是第一次见宗康,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选角的理由,再做的其他人大多见怪不怪,跟宗康要剧本看。

直到回家,许敬恒还晕乎乎的,觉得在出柜之后这么快就能接到戏,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不怕因为我们主演,而没人去看么?”

温维远揉着许敬恒的头发问:“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我们好歹都是一线的演员。”

“我说得不是演技。”

“担心票房?”

许敬恒点点头。

温维远笑得更开了,“你放心,就算没有一个人去看,这场电影的票房都不会是零。”

许敬恒“咦”了一声:“怎么说?”

“宗康的剧本,哪一个不是闻肖诚拍的?那个爱吃甜食的导演,根本不在乎票房好坏,拍出来后,满心想得就是拉着宗康去电影院看现场,然后一副忠犬的模样等待宗康的夸奖。”

一脸严肃,总爱绷着脸的大型犬突然出现在许敬恒的脑海里,闻肖诚化身成一直哈士奇,而宗康成了迷你犬。迷你犬趴在床边无精打采的打哈欠,而那只又呆又二的哈士奇却在床下手舞足蹈。

被自己的脑补逗得哈哈大笑,温维远问他笑什么,听完之后也大声笑起来。

笑过之后,许敬恒与温维远坐在沙发上,两人肩并肩,头靠头,各自拿着剧本翻看。

合约的事自会有崔捷和彭东来替他们解决,外界的新闻不足以打到他们,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是自己的喜爱的这份工作,作为一个演员,能够演出打动人心的戏才是他们生命的真谛。

《点亮星星的弟弟》的合约签订完毕,电影从选角开始一直走低调路线,除了得到小道消息的记者过来采访,整个剧组没有特别的公开公开,就连最基本的宣传工作都没有。

反到因为主演是前段时间备受争议的温维远和许敬恒,而增加了这部剧的曝光率。电影还没开拍前,陆续有不少媒体过来采访。

两人主角对记者的提问耐心回答,问题转到两人的感情方面,以及外人的看法时,他们只是牢牢地抓住彼此的手,笑对镜头。

过几天就要去外地拍摄了,温维远与公司的合同快要到期,上层的意思是在去外地前,就把续约合同签了。

温维远走前,跟许敬恒说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结果他刚走没多久,门铃就响起来,温维远一般是不会按门铃的,除非是忘记带钥匙,而家门钥匙又是跟车钥匙放在一块儿,许敬恒以为他忘记带钥匙,开门刚想说他几句,却发现是个陌生人。

“你是?”许敬恒确定自己不是眼前的人。

按门铃的人是个个头不高的小伙子,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皮肤黑黑的,脸上带着几分害羞,还有几分害怕。

“我……我是你的影迷!”

被影迷找上门,许敬恒还是第一次,尤其是敲温维远的门,由他打开,这样会见自己影迷的方式更是史无前例。即便交往的事情被爆出来,许敬恒还是有些害羞:“唔……请问你有什么事儿么?”

小个子没想到许敬恒的态度出奇的好,他原以为会吃闭门羹的。

于是他脸上的害怕少了几分,害羞的成分越来越多,他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偶像的脸,糯糯地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么?”

小个子红扑扑的脸蛋很可爱,许敬恒轻笑着问:“什么事?”

“跟温维远分开!”

许敬恒惊诧,愣了愣说:“对不起,我不能,如果你喜欢我,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对伴侣的选择。”

“他到底有什么好?”小个子张大嗓门吼起来,“为了他不惜赔上你的演绎事业!”

许敬恒脑袋里精光一闪,彭东来的推断浮现在脑海中,他问:“那些照片是你寄给杂志的?”

“是,我喜欢你,拍了你那么多照片,没想到有一次在对面楼拍照,竟然发现你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我要毁了他!”害羞的小个子阴测测地笑起来,笑得人汗毛立起来。

许敬恒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关门,打算将男人隔离在外。

小个人灵活扭身,轻松钻入房内,不急许敬恒反应,他从口袋里掏出沾有哥罗芳的手绢,捂住了许敬恒的鼻子。

短短十几秒后,许敬恒不再挣扎,四肢无力的倒在小个子身上。

小个子笑容诡异,丢掉手绢,眷恋地抚摸着许敬恒的脸说:“你只能是我的。”

温维远从公司回来,发现家门开着,玄关的地上躺着一块手绢,上面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强烈的不安开始躁动,家里没有许敬恒的踪影,他立即掏出手机拨打许敬恒的电话。

电话在响到第三声后被接起,接通电话的是陌生人。

温维远焦急地问:“你是谁?许敬恒在哪里?”

陌生人带着怒气大声骂道:“温维远你根本就配不上许敬恒!我不会让你毁了他,他是我的!是我的!”

占线声从手机里传出来,温维远再拨回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拨打110,寻求帮助。

警察们听温维远重复电话里的内容后确定,这次的绑架事件,很明显不是冲着钱来的,歹徒应该是许敬恒的影迷,是温维远与许敬恒出柜的行为,刺激了他这次的行动。

在确定手绢上的**为哥罗芳后,警察们立即调取了公寓里所有的摄像监控设施,希望从里面能够获取歹徒遗留的蛛丝马迹。

上下的电梯里没有歹徒的踪迹,如果通过电梯下楼,一定会有许敬恒的踪影。

一楼门前的几部监控器和停车场里的监控器成为重点排查对象,在反复观看温维远离开前后这段时间里的录像后,总算找到了可疑的人。

地下停车场里,歹徒将许敬恒放在车后座上,开车离开。由于歹徒十分小心,一直背对监控器,无法看到他的正面,只能从他扶着许敬恒的身影上推测出大概身高和身形。

可只是知道他的身高偏矮,又什么用?

歹徒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里,可能把许敬恒带去哪儿,他们一无所知。

温维远举起手,往墙上打了一拳。

警察甲说:“可以通过道路上十字路口的监控摄像头,追踪歹徒的路线。”

希望刚刚升起,没有多久就被熄灭,并不是所有的十字路口都有摄像头,线索再一次断开。

崔捷、江城和彭东来听说许敬恒被绑架的消息后纷纷赶来。

“有线索了么?”

温维远抱着自己的头揉了几下,摇头说:“没有。”

崔捷担心地问:“那怎么办?”

“警察说正在搜取两边商店的监控带,希望能分析出歹徒的去向。”

“放心,许敬恒不会有危险的。”

的确,许敬恒不会有生命危险,对方是他的影迷,不可能做出伤害他的行为,但能够做出绑架这种事情,并且有预谋的准备好哥罗芳,他究竟会对许敬恒做什么,没人能知道。

许敬恒恢复意识的时候脑袋很晕,房间里非常暗,他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腿都被捆绑在床柱上。

小个子不想让他受伤,捆绑用得绳子材质很高级,柔软,不至于磨破许敬恒的皮肤。

许敬恒挣扎了几下,绑得很紧,挣脱不开。

卧室门被打开,外面的灯光刺痛了许敬恒的眼,他眯起眼,好半天才分辨出模糊视线里的画面。

小个子端着饭菜走进来,看到许敬恒眯眼皱眉地看着自己,他将饭菜在床头柜放下,脸上又带着最开始的娇羞笑容。

“敬恒,你醒啦?”

腼腆可爱的笑容在许敬恒眼里,成为可怕至极的东西。

小个子仿佛没有看到许敬恒的害怕,拉开窗帘,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后自言自语起来:“都晚上啦,做饭前天还亮着呢。”复又拉上窗帘,打开卧室里的灯。

明亮的灯光让许敬恒看清所处的环境,他错愕的扫视着屋内熟悉的摆设,小个子竟然带他回到老房子里。

小个子从客厅搬过来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敬恒,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许敬恒强装镇定地问:“你想干什么?”

“跟你生活在一起呀。”小个子拿起碗,哼着曲调,那曲调是许敬恒出演的某部电视剧的主题曲,他用勺子挖了半勺米饭,再用筷子夹了一些菜放在勺上说,“敬恒,张嘴,我喂你吃。”

许敬恒抿紧嘴唇,不肯张口。

小个子全然看不到的模样,把勺子送到许敬恒嘴边,硬生生的往里塞。

嘴唇上的那点儿力道,哪里比得上手劲,勺子很快打开嘴巴,饭菜倒入嘴里,许敬恒呛得不住咳嗽。

小个子慌忙站起来,一下下抚摸着许敬恒的胸口替他顺气,掸掉身上饭菜。

许敬恒眼角噙着泪说:“你让我自己吃。”

“我才不要。”小个子吐吐舌头,俏皮地眨了下眼说,“松开你,你就跑了。”

“我不会。”

“你会你会!”小个子重复了两遍,带笑的脸渐渐转怒,拿起勺子的表情很恐怖。

许敬恒打了个激灵,他意识到小个子的精神不太对劲,配合的张开嘴吃了几口。

小个子发现许敬恒的配合,笑容再次爬上他的脸,直到许敬恒表示自己是在吃不下了,小个子才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出去。

房门敞开着,卧室的灯亮着,许敬恒看着墙壁上贴满的自己的海报,太阳穴隐隐作痛。

现在应该是晚上,温维远回家没发现自己会怎么办?

许敬恒侧过身,确定口袋里的手机被小个子没收,他不知道小个子是否与温维远通过手机交谈过,也不知道温维远能否找到自己。小个子现在绑着自己,以后会做出什么,没人能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不能坐以待毙,许敬恒闭上眼,努力寻找对策。

同一时间,警察们正在日以继夜分析查看视频,街道两边的商铺实在太多,温维远协同警察们一起看,从白天到晚上,再从晚上到白天,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崔捷过来的时候让他去休息一会儿,温维远摇头,没有说话,发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在屏幕上。

崔捷叹了声气,坐在他身边一起看。

许敬恒是什么时候睡着,他自己没有印象,身体很乏,没有力气,这样的状况很糟糕,好像是生病了。

露在外面的脚很凉,被小个子从家带走的时候就是赤足的,在房里睡了一晚上,小个子也没有给他被子,加之前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大概是体虚,导致夜里受凉了吧。

“喂,有人么?”虽然窗帘拉着,但隔光效果一般,阳光淡淡的照射进来,许敬恒肯定,现在是早上。

“你醒了?”小个子嘴角挂着白色泡沫,应该是刷牙刷一半听到许敬恒的呼叫声跑来的。

“现在几点了?我好像生病了……”许敬恒声音中带着沙哑。

**的人脸色的确不对劲,小个子走过去,一手摸着许敬恒的额头,另一只摸着自己的头,半响后紧张地说:“温度有些高,你发烧了!”

“带我去医院。”

“先量体温再说。”小个子在外面一阵翻找,给许敬恒测了低温,三十八度,温度的确偏高,可带着许敬恒去医院,他就会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人,怎么能放他走?

对!不能放他走!

才三十八度不严重,小个子取来凉毛巾放在许敬恒额头上,家里没有退烧药,他便找了些感冒药给他吃。

许敬恒吃了药就开始犯困,意识游离之际听到小个子跟他说去去就回。

去哪里?干什么?

许敬恒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闭上眼,昏了过去。

收回来的监控视频还剩三盒没看,警察们看了一晚,眼睛涩涩发疼,新拆开的眼药水早就用完了,他们捏了捏鼻梁,闭眼几分钟后,打算继续看完。

温维远瞪大眼睛,那双眼里充满了红血丝,写着疲倦,下巴上冒出新的胡茬,显得狼狈,他全然不在意,仿佛生命终止,他也要盯在屏幕上。

模糊不清的视频播放中,刺啦刺啦的声音响了一晚上,温维远抻着脖子突然叫起来。

“找到了!”

警察们一窝蜂的围过来,温维远按下倒退键,指着屏幕上小小的一块图说:“这辆车是敬恒的!”

技术人员暂停画面,不断放大,放大后的车牌号虽然不太清楚,但从形状分析,的确是许敬恒的车牌号。

犹豫监控录像是按照店面顺序摆放的,后三盒视频中肯定都拍摄到车的行走方向,警察们通过这些视频确定了许敬恒的车最后停留的小区。他们立刻出动,前往小区,继续调查。

温维远坐在后座上,脸深深地埋进手掌里,终于有眉目了……

敬恒,等我。

小个子在楼下的药店买了退烧药跟退烧贴片,回到家发现许敬恒的脸红得不正常,手附上去,比刚才还要烫,他赶紧叫醒许敬恒。

许敬恒眯着眼,无精打采地看着他。

小个子边把体温计放进他的胳膊下,边给他喂退烧药。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许敬恒的体温已从三十八度烧到三十九度五了。

小个子吓得不轻,在这样烧下去一定会出事的,可心底却抱着侥幸心理——吃了退烧药一定能退下去。

许敬恒的头很痛,嗓子也痛,他动了动唇叫渴,小个子立刻端来水给他喝。

水喝跟吃饭不一样,平躺的姿势很难抬头,加上许敬恒又在生病,小个子管不了那么多,解开绑在许敬恒手上的绳子,扶他起来喝水。

喝完水,许敬恒躺会**又叫饿。

从睁眼到现在一滴米有进,小个子慌忙跑出去做饭,许敬恒躺了一会儿,直到体力恢复少许,才坐起来解开自己腿上的绳子。

这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他不能错过!

警察们来到小区,与门卫交谈几句,很快便知道小个子的真实身份。

说来幸运,陌生的车辆进入小区都要登记,因为小个子是小区里的人,门卫见过他,所以当他开着一辆名贵车回来,门卫记忆犹新,立刻将小个子所在的楼号与房间号告诉警察。

警察们一起上楼,站在门外,藏在两边,其中一名便装站在门口敲门。

小个子听到敲门声走出来,还没走到门边,先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许敬恒。

小个子说:“你怎么出来了?”

许敬恒吓了一大跳,忙装作往卫生间走的方向说:“我去上厕所。”

小个子分不清许敬恒话中的真假,敲门声持续不断的响着,小个子害怕许敬恒逃走,或是大喊大叫,他说:“你先回屋。”

许敬恒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在犹豫,是回屋后再逃跑的可能性大,还是让向门外人求救的可能性大。

许敬恒的犹豫,让小个子的脸阴沉下来,他走回厨房,拿起菜刀一步步逼近许敬恒,恐吓道:“你进不进去?”

就在这时,迟迟等不到人开门的警察一脚踹开了门。

小个子迅速来到许敬恒身边,抓住他。

警察掏出手枪大喊:“放开他!”

温维远担心地站在警察身后叫着:“敬恒!”

许敬恒看到温维远,抑制不住地大叫:“维远!”

“温、维、远!”小个子咬牙切齿道,“是你迷惑了敬恒!你有什么好?”

警察们不敢轻举妄动,小个子的刀架在许敬恒脖子下,激怒了他,人质的安全将会受到威胁。

温维远却发现许敬恒在生病,他皱着眉问:“敬恒怎么了?”

许敬恒说:“不碍事,发烧。”

小个子的语调突变,小心翼翼地问:“敬恒,吃了药还难受么?”

凶神恶煞的人突然变成胆怯懦弱的人,警察们和温维远错愕不已,许敬恒知道小个子的精神不正常,可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法告诉对面的人,只希望他们能快点儿发现。

小个子的刀始终没有离开许敬恒的下巴,关切地问东问西。

许敬恒苦着脸说:“难受,身上没有力气。”他在让小个子分心。

“那怎么办?”

“我想躺着休息一会儿。”

“好……”

“刀……”许敬恒低眼看着刀说,“你这样我不好走。”

菜刀抽离,许敬恒松了一口气,警察们往前进了一步,小个子反应过来,表情又变成最开始的那种恐怖。

“你骗我?你想让他们抓住我,然后你就可以跟温维远在一起了?不可能”

菜刀再一次提上来,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温维远说:“不要动他,我过去,跟他交换。”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警察们与

许敬恒的警察们的声音一起响起,温维远严厉道:“你在生病!”

小个子阴测测地笑起来:“好啊,你过来,你过来我就放了他。”

他的话是真是假,无人知晓,但温维远必须赌一把,小个子只有一个人,如果不放了许敬恒,他很难对付两个人质;如果小个子放了许敬恒,他会想办法让自己得救。

温维远从警察身后走出来,定定地看着许敬恒,一步步走向小个子。

小个子说:“你把手举起来!”

温维远照办,等到他来到小个子身边,小个子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了许敬恒一把,把人推到警察堆里,举起刀说:“你死了,敬恒就会喜欢我!”

说罢一刀下来,温维远无法躲闪,抬起手臂,刀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滴在地面上,许敬恒吓得不轻,再小个子落下第二刀的时候,他跑过去,想要替温维远挡住。

小个子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的生死,一直以来他喜欢许敬恒,视温维远为眼中钉。当温维远提出交换的条件后,他想的只有一件事——杀了温维远!

许敬恒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温维远死,如同那人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自己一样。

小个子看清扑来的人是许敬恒,快速收手,但刀子偏离时,还在在许敬恒的手臂上留下一刀伤痕,伤口没有温维远的深,但也流了不少血。

“我不是要伤你的。”小个子丢了刀子,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伤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人。

警察们抓住时机,将丢了刀的小个子擒住,小个子一个劲儿的道着歉,疯疯癫癫。

经查证,小个子的精神的确有问题,他一直是许敬恒的疯狂粉丝,不仅跟踪许敬恒,甚至把自己的家,布置的跟老房子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嘤码这段的时候差点儿没把lz卡死

救护车将这对受伤的同性情侣从去医院,得到消息的记者将医院围的水泄不通。

温维远和许敬恒被送去不同的手术室止血、缝合伤口。

推出来后,送往同一个病房。

麻药过去,两人俱都痛的龇牙咧嘴。

许敬恒说:“我缝了三针,你呢?”

温维远说:“七针。”

许敬恒点点头,笑说:“加一起十针,十全十美,多好。”

温维远疼得厉害,笑容都走了形,还忍不住打趣:“别人定情是一人带一枚戒指,我们比他们还多一对伤疤。”

“戒指丢的掉,伤疤褪不掉。”

温维远用没有受伤的手,抓住许敬恒没有受伤的那一只说:“就像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一样,永远抹不掉。”

情话从嘴里蹦出来,两人一起愣住,温维远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泛上可疑的绯云,许敬恒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没想到温维远除了我喜欢你,还能说出这种肉麻的话。

伤口缝合上,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院,许敬恒却因缝合前就发烧,被医院要求留院吊水三天,顺带观察伤口情况。

他这么一停留,温维远也不走了,两人躺在一间病房里,温母带着温珏过来送饭,一家人其乐融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七天后拆线,温维远和许敬恒的胳膊凑在一块儿,一长一短两条伤疤紧挨着打招呼。

两人相视而笑,收拾行李跟着剧组拍摄《点亮星星的弟弟》去了。

剧组因为两位主角负伤延迟一星期拍摄,前段时间同性相爱的新闻已经过去,本以为没有会在意这部没做过宣传的片子,谁知因为温许两人的受伤,再一次把电影推上了人们嘴边。

从拍摄开始,去剧组采访探班的记者数不胜数,温维远和许敬恒凑在一块儿说说笑笑,记者们看他们在一起开心的模样,没有一个触霉头问不愉快的话题,甚至好些记者问了两人是否有去外国结婚的打算。

温维远说:“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许敬恒也说:“结婚不过是个形式,我们的事大家有目共睹,那张纸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

记者问:“那点亮星星的弟弟里面,哥哥和弟弟是不是相爱的?”

“这个我可不敢说。”许敬恒笑起来,看着温维远说,“我们俩也想知道呢。”

温维远跟着点头:“大概连宗编剧自己都不清楚,还是等拍摄出来大伙儿看了再说。”

副导演在吆喝着一下场开拍,各部门到位。

温维远跟许敬恒告别记者,往拍摄中心走去。

他们俩虽然合作过很多电视剧,但电影是头一回。电视剧跟电影的拍摄差别很大,尤其是这部以孤独症为主题的。许敬恒的台词很少,大部分的情景是要用他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去表达弟弟的心理变化,而温维远的面对的难点是如果把握好人物心理的变化,从讨厌孤独症的弟弟,到慢慢理解他、照顾他,若是变化的进度没有掌握好,会使观看者觉得很假、很做作。

现在这场戏是哥哥在生意场上遇到了困难,他从不跟弟弟说这些,弟弟不会问,也不懂。可那天回家,弟弟看出了他的不开心,弟弟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并鼓励了哥哥,这是哥哥对弟弟关系变好的转折点。

拍摄现场,哥哥走进家,他关门的声音比以往大了些,坐在地毯上画画的弟弟抬头,发现哥哥的眉头始终皱着。

哥哥换好拖鞋,踏上地毯,那里到处摆放着画笔和画纸,他的弟弟,那个患有孤独症已经二十一岁的大男孩趴在茶几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哥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说:“有时候真羡慕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不知道。”

父母死的时候,弟弟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他站在墓碑前,拉着哥哥的胳膊问:“哥,爸爸和妈妈呢?”

哥哥指着墓碑说:“他们在里面。”

弟弟点点头,不在说话,葬礼结束,哥哥拉着弟弟离开,弟弟问:“爸和妈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哥哥仰起头说:“他们永远住在那里了。”

弟弟不知道永远的意思,却知道住下来的意思,他拉着哥哥的手说:“哦,以后我们住在一起。”

连死亡都不知道,会知道害怕呢?

哥哥摇头,难得亲近地抚摸着弟弟的头说,在他的世界里,不用担心任何事,他是世上最快乐的人吧。

弟弟拿着画笔快速的茶几上作画,哥哥歪着头看他画了两幅画。

哥哥耐心地看着他画完,进入家门前的那股烦躁不安缓慢淡去。

弟弟画完后,把第一幅下雨的画放在桌上,然后将第二幅对着太阳微笑的向日葵交给哥哥。

哥哥不解地拿着画。

弟弟推推哥哥的手,一本正经地说:“这幅给你,下雨天不好,我用我的向日葵跟你换。”

这是哥哥第一次走进弟弟的世界,原来弟弟的世界里有他。

哥哥欣然接受那幅画,发自内心的对弟弟笑说:“谢谢你。”

弟弟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问:“哥,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觉么?”

以前都是爸爸妈妈陪弟弟睡觉的,父母去世后的那天晚上,哥哥撵走了抱着枕头站在自己房前的弟弟,而今晚,他不会这么做了。

哥哥抚摸着弟弟的头说:“可以。”

弟弟像只猫儿似的往后蹭了蹭哥哥的掌心。

导演叫了一声“卡!”,画面停留在温馨的两人身上,温维远和许敬恒还没有出戏,短暂的停留在剧中,享受着彼此的温暖。

周围的记者被温馨的一幕感染,纷纷拍摄着两人。

隔天娱乐新闻和报纸上刊登着两人四目相视的画面,彼此眼中的真挚撼动了每个人的心。

鄙视叫骂的人越来越少,前来采访的娱乐记者们如同采访正常情侣一般采访他们。

温维远和许敬恒的互动和感情感动了一批又一批人,昔日杂志中的负面报道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登上了两人的感情之路,以及《点亮星星的弟弟》的介绍与追踪报道。

戏中两人兄弟相称,戏外说道激动时,也会由名字变成最简单,却又最深情第一个字——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事儿在朋友家睡得,补上昨天的更新XD

电影的拍摄持续很久,总算迎来了最后的时间,晚上温维远与许敬恒躺回到宾馆,许敬恒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闻肖诚压根没给他们开两间房,反正是公开的两口子,住在一起,还可以节约成本。

真小气,许敬恒脱光衣服,打开淋浴,不过就算闻肖诚开了两间房,还是有一间会空下来,自己与温维远总算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他们不会分开。

洗发水在短发上生出很多泡沫,许敬恒抓了抓头发,让泡沫越变越多,洗得差不多了,转身冲洗干净。

微凉的手突然抚上他的背,许敬恒睁开眼发现视线里多了一双腿,跟着那双手从背脊一路攀爬上许敬恒半是泡沫的头发。

十跟手指插入头发内,温维远俯下`身说:“我帮你洗。”

许敬恒没有回答,放下自己的手,用行动回答了温维远。

没有冲干净的泡沫还在手上,恶作剧心起的许敬恒,反手抹在温维远的身上,先是手心,再是手背。

白白的泡沫在温维远大腿上留下痕迹,许敬恒还嫌不够,用手背蹭了蹭后面疲软的阴`茎。

温维远为许敬恒的动作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揉搓起来。

许敬恒或轻或重的摩擦触碰,温维远的阴`茎被他蹭的硬起来,他还是不握住,执拗的用手背安抚躁动的欲`望,一只手的泡沫摩擦消失,换上另一只手。

温维远早就把许敬恒的头发洗干净了,却假模假样的拨弄着他柔软的发,享受着爱人的挑`逗。

欲`望挺立,变长变硬,许敬恒用手背碰了一下,那火热的玩意便碰到自己的屁股。

不过是不经意间的小小碰触,就让许敬恒受不住的颤抖起来。

温维远抬起许敬恒的脑袋,从后方探头与之接吻。

许敬恒侧着头,张嘴欢迎温维远的到来,水流从他们的头顶上冲撒下来,顺着面部轮廓自纠缠的唇边滑过,再流淌在每寸肌肤上。

“唔……唔……”的声音分不清是通过嘴巴还是鼻子发出来的。

温维远两章放在许敬恒的臀`部,以一种极为色`情的方式揉搓,温水顺着凹下的背脊一路滑直股沟,顺着被温维远分开的臀瓣,落入那隐蔽的地方。

温维远借由吻,勾着许敬恒变化方向,让水流能够最直接的从背上快速流淌下来冲洗着敏感的入口。

手指在适当的时机,在与水流动的相反方向,瘙弄如入口。

许敬恒被他逗弄的躁动不安,身体里的火苗烧得人口干舌燥,他扭了扭身体,往后主动迎上温维远的手指。

“想要了?”温维远松开许敬恒的唇瓣。

许敬恒看着他,睫毛上闪着亮晶晶的水珠:“嗯,哥,快进来。”

温维远最受不了这种情况下听到许敬恒叫自己哥,他压下他的腰,让他的屁股抬起,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整根没入的饱涨感,让许敬恒叫了一声。

温维远抓住他的欲`望,一边□,一边挺动腰肢在后面进进出出。

“敬恒……敬恒……”在这种情况下,温维远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年来,许敬恒的对自己的好,他无法忘记,两人之间的深深羁绊无人能够分开,每一声名字的呼唤,都是一句离不开、我爱你。

许敬恒一个劲儿地叫“哥”,回应着温维远。

情人间的话总是最腻人,却又是外人听不懂的,每个字、每句话中都包含着他们的故事,而这故事,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会懂。

《点亮星星的弟弟》拍摄结束后,还有大量的后期制作,找温维远和许敬恒拍戏的人又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等待他们去做。

经历过父亲的死亡、同性恋爱被爆出以及许敬恒被影迷绑架的事件后,不一样的变化发生在两人的身上。

拍戏不在成为最主要的事情,他们将一部分的精力放在事业上的同时,也学会了空出时间给家人,给彼此。

四个月后《点亮星星的弟弟》上映,电影院里连续每场爆满,闻肖诚拉着宗康在不同的电影院里看了好几遍,原本嘲笑这种行为的温维远,也叫上许敬恒乔装打扮后看了三遍。

这部电影对他们来说的含义太重要,恐怕这世上只有温维远和许敬恒才懂。

那声“哥”许敬恒叫了十多年,温维远便是被这一声声饱含感情的叫声包围。普天之下,除了许敬恒没有人能走进温维远的心,也没有其他人能让温维远放弃固有的原则主动说爱,更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固执的温维远从阴霾从走出来。

他们的相遇是一场巧合,他们的相爱是一场偶然,而他们的相守却是命中注定。

半年后,电影颁奖大赛如期举行,当《点亮星星的弟弟》被公布为最佳影片奖时,颁奖人站在讲台上说:“请获奖者上台领奖。”

导演闻肖诚没有上台,他对坐在身边的温维远和许敬恒说:“你们去吧。”

温维远对许敬恒笑笑,许敬恒站起来,温维远牵起他的手,两人一同迈上那座舞台。

华丽的舞台上温维远和许敬恒向大家鞠躬表示感谢。

颁奖人说:“两个人一起领奖?这可真是史无前例。”

许敬恒抱歉的笑笑:“没办法,这是闻导的命令,不敢不从。”

台下的人被许敬恒幽默的表情逗笑。

颁奖人也乐呵呵地说:“那获奖感言谁先开始?”

温维远看了许敬恒一眼,许敬恒拿起奖杯说:“我负责拿奖杯,他负责发言。”

颁奖人说:“两位心有灵犀,看一眼就知道彼此的想法,如此的分工明确啊。”

温维远和许敬恒的恋情无人不晓,台下看着被调笑的温许两人红了脸,又发出新一轮的哈哈大笑。

温维远等笑声弱下去才对着话筒说:“能够获得这次的奖项很开心,谢谢大家对这部电影的支持和喜爱。”视线由观众席移到许敬恒身上,温维远沉默良久,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他看着许敬恒,嘴角上弯的幅度越来越大,许敬恒不说话,微笑地看着他。

温维远扭正脸,看向在场的所有人继续说:“我和许敬恒获得过很多次的奖项,能够手牵手一起站在这个舞台上领奖却是第一次。我很感谢在遇到挫折的时候,许敬恒能站在我身边,鼓励我、陪伴我,更加感谢他用他的人生,去赌这一生一次的爱恋,今天站在这个舞台上,我向所有人起誓,今后不论面对怎样的困难,我将用自己的终生让许敬恒赢得这场赌约。谢谢。”

说完话,温维远拉着许敬恒走下舞台,舞台灯光照射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记者们的闪光灯在他们身边闪烁。

温维远坚定地与许敬恒并肩同行,这条路无论有多少荆棘,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完——

终于完结啦,通过这文,lz是彻底心死不再尝试狗血文了……

嘤写狗血文真是一件心力交瘁的事儿,lz还是乖乖的去写温馨文卖萌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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